本故事改編自民間傳說之 -- 西廂記


  《西廂記》是中國著名的民間傳奇故事之一,唐貞元間書生張君瑞,在普救寺邂逅已故崔相國之女鶯鶯,發生愛情。時河橋守將孫飛虎兵圍普救寺,強索鶯鶯為妻,崔夫人當眾許願:有退得賊兵者以鶯鶯許之,張君瑞馳函好友白馬將軍杜確發兵解圍。然崔夫人嫌張貧寒而賴婚,張君瑞相思成疾,鶯鶯在侍婢紅娘撮合下,夜奔西廂探慰張君瑞,事為崔夫人發覺,拷問紅娘,紅娘據實以告。夫人不得已而將鶯鶯許配張君瑞,但又借口不招白衣女婿,迫張上京趕考,鶯鶯與張君瑞滿懷離愁而別。 鶯鶯空守西廂,思嬉戲君心切,和紅娘一道耐心苦等。張生終於中了狀元,衣錦榮歸,和鶯鶯團圓。

 

  根據貓白本有的輕微被害妄想以及浪漫情懷,以下是我所看到的真相片段...

 

 

  事情發生在唐德宗貞元十六年的蒲州。

  那是一個秋風颯爽的午後,城東普救寺裡瀰漫著濃厚的血腥味,在古柏修竹綠蔭森森的西廂院裡,片刻的僵局膠著。

  拿大刀的男人,汗水和著土壤及血在他赤裸的上身繪出渾濁的圖騰,濃稠的液體自額頭上的刀口流過雙目,在眼瞼底下劃出兩道紅色的痕跡,赤目礪礪。

  有別於對手的狼狽樣,持戰戟的男人一身白衣盔甲在陽光下閃爍驕傲的光,臉上連滴汗都沒有,他睥睨著他,嘴角抽動了下,是不耐。

  「你若是乖乖投降,爺我可以當作你有悔改之意,晚一點讓你上斷頭檯。」

  「喝!」舉起刀提勁作聲,身後的三五殘眾隨即跟著他衝向前去與士兵們糾結在一起。

  在混戰之外的白衣男子皺起眉頭,這賊頭的個性怎麼這麼倔?他底下的賊徒賊孫幾乎都已經被他將軍府的人馬剿滅還不死心,他果真有那麼愛那個女人嗎?這樣值得嗎?

  此時西廂門嘎聲開啟,只見一名清秀儒雅的書生自廂房中走出,仔細地闔上廂門後,他轉身與廊下的白衣男子並立。

  「怎樣?外面這麼熱鬧,沒打擾到你的小美人吧?」覷他一眼,白衣男子隨口問道。

  「謝將軍關心。」書生勾起唇角,朗朗的笑意無視於兩公尺外的殺戮,「早在茶水裡下了藥,此刻正睡的香甜呢。」

  「那就好,我最受不了女人哭哭啼啼。」以戰戟挑起地上一張殘破不堪的孫字旗幟,他隨手把玩,「差不多可以收拾了,不過這賊頭還滿厲害的,在我底下他算是撐的最久的一個,你說他叫什麼名字?」

  「孫飛虎。」書生望向陣仗裡的浴血男子,目光中閃爍起複雜的情緒。曾經是歃血為盟的好兄弟,那些把酒言歡的歲月,辯謀論略的時光,許多爭戰許多歡笑,皆在愛上那張嬌美的容顏後被撕裂,反目成仇。

  「如何?」看出他眼底殘存的猶豫,白衣男子施施然地問,「捨得嗎?」

  想起月黑風高的那晚,他撞見飛虎夜襲她閨房意圖非禮,她淚眼婆娑地偎進他懷裡道:「我是你的人。」

  氣、憤、難、平。

  孫飛虎轉身竄出房,他緊緊跟隨,在花園裡孫飛虎轉過一張恨白的臉,「你背叛了我。」

  是的,他背叛了飛虎,先愛上她的人是飛虎,而他是那個自告奮勇撰寫情文的軍師,但當他從院口望見正帶著婢女賞花探春的她,馬上被那文靜嫻雅的氣質給吸引住,楚楚動人的面容是最純淨也最背德的誘惑。

  「春來頻行宋家東,垂袖開怀待晚風。鶯藏柳暗無人語,唯有牆花滿樹紅。深院無人草樹光,嬌鶯不語趁陰藏;等閒弄水浮花片,流出門前惹阮郎。」

  第一首情詩裡的愛慕與思念之情,是他也是飛虎的,但她只知他而不知飛虎。

  那個沒有月亮的夜晚,他與他在花園裡對峙,飛虎帶了刀卻沒有掏出,只是冷冷地看著他,道:

  「從今後我孫飛虎沒有你張君瑞這兄弟,我要殺了你,然後帶走她。」

  孫飛虎向來說到做到,他清楚,張君瑞身上竄過一陣冷顫,為這一切的恩斷義絕,然而他也不是容易妥協的怯懦之徒。

  深吸口氣,他道:「捨得。」

  白衣男子的嘴角邪挑,嗜血地笑。輕身一躍他已站在戰裡,戰戟劃開三五人頸上的血口,低棍打彎了孫飛虎的腿,翻身閃過他襲來的刀光,然後還在掙扎的殘餘賊黨們忽地安靜了下來,只見白衣男子一腳踩著孫飛虎的項背,戰戟的薄刃就抵在他的脖子下方。

  皮膚底層傳來的刺痛瞬間震暈了他的神智,孫飛虎揚起臉,茫然的視線正好對上張君瑞一雙深邃難測的眼。

  「呃......」悶哼,鮮血自嘴角溢出,滑下下巴與頸項的連成一片,血海迅速蔓延了整片胸膛。

  要死了嗎?我......孫飛虎的腦海裡漫漫地自言自語,一個令他牽腸掛肚的身影浮現,那個頎長苗條的身段,那張如杏花含煙的臉,那雙秋水凝碧的眸......

  「鶯鶯......」他嘶嘎著聲音喊。

  但是此刻在他眼前的是張君瑞,孫飛虎恨恨地看著這個他曾經視同手足的男人,眼底有僅存的托付。

  「告訴她,咳咳......」他聲嘶力竭,「告訴她,我叫孫飛虎,告訴她,君瑞......」

  咯,這是喉頭斷裂的聲音。

  「不要壓在我的寶貝上太久。」白衣男子將孫飛虎的身體自戰戟上踢落,回身下令:「一個都不要留。」

  那天之後,崔相國夫人設宴酬謝了白馬將軍及眾將士,當然也沒忘了把張君瑞讓到上座。

  然而座席之間,張君瑞幾度只是恍神地啜飲著酒,腦袋裡甚至連崔鶯鶯也記不得,卻一直想起那個連星星也不願見人的夜,孫飛虎轉身離去時披風劃過風的聲音,呼,呼呼......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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