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短篇其實有完整版的長篇故事,名字叫「零」。但因為是國中時代寫到大學,結構很糟文筆更是混亂,就不發了。(掩面


  非洲北部,撒哈拉沙漠以東,埃及。
  時屆凌晨,東方未露魚肚白,星光遍灑的荒漠裡,兩點人影落在銀色砂海中。引頸仰望夜空,長袍在風裡颯颯作響,布紗遮掩他們的容顏擋去風塵,露在外頭的兩雙眼睛卻紛紛透著濃厚的憂傷。
  一個長長的嘆息後,低頭,風拂落面紗露出一張屬於東方的年輕輪廓,她蹙緊了秀眉,神色又是沮喪又是無奈。
  自天空的深處抽回神,他看著背手踱步的她,聲音如黑夜沉重:「真沒有其他辦法了?」
  而她只能搖頭。
  連魔界最頂尖的魔導師都束手無策,他這一芥凡人又怎麼使得上氣力?事情看來已到了末路。一陣風沙揚起,他單手掩面順勢抹去眼角的淚漬。
  「我實在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結局。」他顯得激動,「他們連來生都沒有,這太可憐了。」
  「說可憐是在污辱他們的愛情。」她面色一凜。又感於他的無法自己,語氣遂稍稍減緩:「誰也沒辦法預料來生還能不能相愛,也許這樣的他們才是真正的幸福吧。更何況這是他們共同選擇的命運,我們理應尊重的,不是嗎?」
  風聲呼呼,他蹙眉默默。
  她兀自喃喃道:「世間一但沒有她的存在,他是不可能獨活的,事情會變成這樣,你我理應是最了解的人。」
  因為他們是好朋友。
  四個身分不一的族類卻是生死之交,其中兩位因為是情侶的關係,情感更加是密不可分。
  「對不起。」他道歉。
  她給他一個諒解的神情。
  於是兩人吸吸充滿酸意的鼻子,再度抬頭讓視線落進夜空,今晚的星子繁多而明亮,而哪一顆會是他與她的呢?


  夜空裡,小飛機在雲層中飄蕩。
  將飛機設定為自動駕駛後,他走出駕駛座來到客艙,發現她闔眼睡著。
  放緩動作在她身邊坐下,他凝視著她美好而蒼白的臉,忍不住伸出細長的手指劃著她唇的弧度,心想帶著笑意入眠的她是否正做著什麼好夢?
  懵懵醒來時正好接上他溫柔的血色眼瞳,她巧笑倩兮,溫柔地打招呼:「嗨。」
  「嗨。」柔情回應裡,他將五指與她的交纏。「感覺如何?」
  「很好。扶我起來好嗎?」
  攙著她坐起身,他讓她柔軟的身體倚著他的胸膛。女人望向窗外發現一片半透明的墨色...看來,時間差不多了。
  仰頭看著他好看的側臉,她忽然為彼此感到一陣心疼。
  她的靈魂早在百年前賣給了惡魔,從此只剩下一個殘破不堪的身體,也明白終有一天自己將碎成細塵消逝。
  當時她對生的眷戀所剩無幾,卻沒想到後來會遇到他這名吸血鬼情人,現今他是她的天,也是所有的眷戀與依賴。
  當他表明了願與她隨風而逝,她並沒有阻止。是自私,寧願他受陽光焚灼的痛苦也不願獨自死去。卻又是如何的深情與了解,不忍他隻身承受所有的思念與痛苦,那精神上的折磨未必會比肉體上的爽快幾分。
  正好,兩人都是沒有靈魂的妖怪,就此別離,也就算是某種意念上真正的永遠吧。
  遙遠的天空外,一絲曙光自雲層頂端泌出。
  他與她相望,溫柔地道:「該走了。」
  她笑的燦爛,像是兩個人只是要出門郊遊。
  輕易地將她一把攔腰抱起,他走向艙門。
  門開,強風灌入吹的他的襯衫鼓脹她的裙擺飄搖。
  唯一不動的只有兩人的目光,緊緊地鎖住了彼此。
  沒有多餘的言語,隨著一個輕躍,以吻炙情。


  清晨,風歇。
  荒漠上的男人的眼淚奔流不止,他自懷中取出透明的玻璃瓶身迎向空中。
  女人吟唱起祝禱的詩歌,清亮悠揚的聲音像陣陣海濤襲捲過沙漠,力量穿過地心直貫宇宙,那一瞬間的靜止,要所有空間為這個時刻哀悼。
  只見空中落下了兩道細塵,分別閃耀著紅光與藍光,彼此交纏飛舞。


  這就是因為沒有來生,所以要在今世愛絕的故事。
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辣個媽媽Dino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