辣個媽媽Dino

《以貓之名，葉依文》18-賤

女人的身體，
貓咪的姿態，
婊子的靈魂。

　　這是個閃光迸放的季節，
　　在這個貓咪氾濫的世界。

　　每一年的這個日子，保險套與玫瑰花的銷售曲線一起往上狂飆，而賓館旅店的人潮絡繹、一床難求，價格相對的也比照國慶日辦理。

　　兩千零八年的這一天晚間七點半，男人的身後跟著女人，神色倉皇地一起偎向櫃檯。「休息。」男的負責掏錢，女的負責拾鑰。

　　完成手續後轉身小跑步與另一對情侶一起衝進電梯，大夥不約而同地對著嗆白的天花板喘氣。

　　等到終於闖進編號725的房裡，兩人的神情都有些狼狽，畢竟行程真的太趕，距離火車發車的時間還剩多久？九十分鐘。而明明是分秒必爭的時刻，扣鎖的清脆聲響卻像一劑強烈的定心藥水，他們同時噓了口氣，如釋重負般地相視一笑。

　　「妳先洗還是我先洗？」在腳邊放下背包男人問。一下班就急著趕去接她，渾身都是汗臭味。

　　「我出門前就洗過了。」女人笑的明媚走近已經開始剝衣服的男人，「不過我不介意再跟你洗過一次。」

　　「我會害羞。」率先走進浴室，關門前留給她一枚調皮的眨眼微笑。

　　有些失望地聳聳肩，她找出遙控器讓電視的聲響充斥滿室寂靜，視線卻落往床頭正前方的化妝鏡，湊向前，發現妝容得宜的臉上有一雙泛紅的眼。

　　這是方才欲哭無淚的結果。

　　掏出眼藥水，仰起頭，她小心不讓水珠滑落臉龐。


　　提出你的渴求，
　　散發慾望的迷騷，
　　高潮打開了壓抑的屁眼，
　　噗，噗噗...喵嗚喵呼喵啦啦。
　　
　　七點整。

　　她滾著一雙泛紅的眼，滴溜溜地轉啊轉就是不看他。男人低頭瞧見女人在桌底下攪成一團的小手，翻翻覆覆揉揉又搓搓。

　　「妳怎麼了？」啃了一口麥香雞，男人關心地問，從見到面開始女人的神情就一直很奇怪。

　　是她自己提出情人節要見面的要求，這天是星期四兩人都要上班，隔天也是，算算能夠相聚的時光只足時鐘轉個三圈，本先問她看場電影卻被冷漠地拒絕，而他餓了，時間太趕還沒吃晚餐，暫無結論下只好先帶她來到麥當勞。

　　「家裡人其實不讓妳出門嗎？」想起方才她拿出手機傳了個簡訊才上了自己的車，倘若她被勒令現在就得回家，那也行，很多事情是勉強不得的，尤其是面對柔情與固執兼具的家庭。

　　「不是...」回答的聲音很脆弱，女人恍神地啜飲著無糖綠茶，而補充的水份立即溢滿了目眶，這下好像真的快哭了。

　　到底是怎麼回事？男人用力地皺起眉頭。他不喜歡她哭，兩個人在一起就是要快快樂樂的，分開的時候難過也就算了，都見到面了還掛著一張哭喪的臉幹麼？自己又沒做錯什麼事。他有嗎？有嗎？

　　「剛剛傳了什麼簡訊？」肯定是手機有問題，男人嚴肅地追問，「妳到底傳簡訊給誰？」

　　頭低的不能再低，她細聲回答：「給你。」

　　而我沒聽見提示的聲響，男人狐疑地翻出自己的手機，打開簡訊欄，點進來自「依文」的信件裡。

　　「我想跟你做愛。」文字深刻的像是從心裡頭嘔出來。

　　男人嗤一聲笑了出來。


　　女王宣佈特赦：
　　今晚所有的婊子無罪！
　　「幹，幹，幹！」歡呼口號，
　　同志們要身體力行。

　　剩下一個小時又十五分鐘的時間。
　　
　　男人噙著笑一把扯開礙事的床單撲了上來，「拜託下次不要挑這麼趕的時間。」

　　下次？等到下次再說吧。女人敏捷地閃開，趁著翻身時掩去眼底的落寞，誰知道下次是什麼時候？說不定根本沒有下次。

　　下一刻她已在他之上，退去絲襪的大腿跨在裸露的胸膛兩旁，身下的裙襬還在微微地飄蕩，而他瞧著她的眼神已開始渙散。

　　「妳這小色貓...」呢喃的聲音帶著一絲軟弱的投降，大手開始不安分地順著蠱惑的曲線往上溜爬。

　　沒有故作一點矜持，她順從他扒下自己的底褲，很快地感覺那裡涼涼的，倒是那在臀部上游移的雙手在下腹部燃起了點點灼燒，身體還沒開始進行主戲，女人已先被男人的視線姦殺了一回。卻驕傲的、睥睨地，她笑了。

　　抵著床舖的膝頭往前移動直到男人的面前停下，舔我...豐滿的唇無聲地蠕動。下一秒身體如臨電擊，抓著他頭髮的手猛地一縮，上揚的下巴帶出一聲嬌軟的呻吟，啊...

　　扭動腰枝，她開始放肆地尖叫，腦袋裡迷濛地想著：我愛他，最愛他的舌頭。

　　這樣是不是很賤？

　　本來就很難見面，之後可能更難，好不容易喬出三個小時的相聚，她想到的卻是和他做愛的這檔子事。而他竟然只想到看電影？看完電影差不多都該送她回去坐車了，又怎麼有時間發洩兩人滿腔的相思？...難道他不想要她嗎？

　　「你要我嗎？」忘記是第幾次作愛時，她渴盼地問過。

　　而男人頓了一下，給了自己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，「妳只需要知道妳要不要我。」然後吻了她，順勢堵去她其他未出口的疑惑。

　　老實說她搞不懂自己為何不直接了斷這段感情，但兩天前在電話裡聊到最後，就在那句深情款款的「我愛妳」之後，她想起的是他的身體。

　　思念開始在腦袋裡瘋狂的暴走，搗毀了「他爸媽不喜歡我」的枷鎖，撞壞了「也許我們不適合」的門，甚至連「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愛我」的酒罈都打翻了，在一切只剩他、他，最後還是他的廢墟裡，女人只能呼吸急促地問：

　　「情人節那天要不要見面？」

　　「好啊！」

　　而男人的聲音爽朗的像是可以劃破天空的陰霾，好似兩人之間未曾出現阻礙，我們的未來一片光明。

　　好賤。

　　當她折起雙腿改以腳尖墊著他的肩頭迎接下體飽滿的進入，女王終於羞愧地以雙手掩滿眉目。


　　我們匍匐前進，
　　光裸的乳房在底下擺動，
　　相遇時搖晃屁股打聲招呼。
　　
　　我們是閃光小精靈，暗語是喵喵喵的發浪淫叫，
　　歡迎你，加入這場以身體演繹愛情的集體遊行。